塞了六颗荔枝(嗯啊抵在墙上H图书馆)

在他的印象中,余棠因为身体原因不近生冷食物塞了六颗荔枝,凉水也很少喝。去年中秋朋友送了大闸蟹和两瓶果酒,苏朔拎回家去,为在父母跟前装样子,没想太多,上桌就给余棠拎了两只大螃蟹,满上一杯果酒,还加了好几块冰。
  余棠把他给的都吃了,果酒也喝了个底朝天,结果半夜不舒服,也不知道喊人,硬生生忍到早上自己去医院,害苏朔被母亲骂个半死。
  当时的苏朔以为余棠是故意整他,目的就是不让他好过,直到前阵子跟母亲坐下好好聊天,才知道余棠嫁进苏家的这大半年,从来没有向她告过一次状,偶尔问他们俩处得怎么样,余棠也都是笑着说挺好的。
  听到这话的苏朔还是心存抵触,觉得这小omega确实有能耐,把自己亲MA收得服服帖帖。
  苏母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横眉怒目道:“你当我是瞎的啊,他是好是坏我能分辨不出?全世界都看得出来棠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了,就你个傻1子看不见!”
  苏朔有苦难言。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个个都挂在嘴上说个不停,他懒得去分辨真假,余棠是第一个藏那么深的,并且一点提示都不给,让他上哪里猜去?
  想到这里,苏朔福至心灵地抓1住脑中急闪而过的几片蛛丝马迹,随便拼拼凑凑,竟成了一段说得通的证明。
  他给的任何东西余棠都不拒绝,表面不在意实际上把他送的东西都珍藏起来,趁他睡着了偷偷靠近他,有了孩子不告诉他而是自己躲到山上,嘴上说着让他走却默默给他准备合口的饭菜……一找就是两个月。
  这天,苏朔又花大半天时间跟踪余笙,没有得到任何线索,把车停在学校后门,车窗降下一半,颓然地点燃一根烟。
  时间进入六月,天气转热,有几个学生在路边的店里买nai茶,大着嗓门喊:“老板记得多加冰!”
  这让苏朔想起一件事。
  
 

 文学

 这些或许便是余棠给的“提示”了,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示弱,求取同情。苏朔甚至可以预料到,在自己开口说“爱”之前,余棠绝不会在他跟前透露一个字,哪怕他的追逐的眼神和下意识的举动早已将他出卖。
  苏朔苦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这个小Omega如此了解,他自己都没发觉。
  忽然有人敲车窗。
  “一个人傻笑什么?”何聆在车外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找不到老婆疯掉啦?”
  苏朔帮何聆往学校画室搬东西。
  何聆今年大四,现在正在自家公司实习,画画是她保持了十多年的业余爱好,A大的画室面向所有在校学生,她偶尔会回来坐坐。
  “欸你动作轻点儿,这些可都是宝贝。”
  何聆指引苏朔把手上的画作放在橱柜上,然后撸起袖子亲自上手整理。
  苏朔在学校三年多,从未来过画室,这里跟想象中一样宁静安详,绕着外围转一圈,夕阳从玻璃窗里透进来,给窗边画板上的白纸铺上一层淡淡的暖色,苏朔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何聆整理完东西走过来:“干什么呢?睹物思人?”
  苏朔愣了下:“什么?”
  何聆指指角落的画板:“你家小冰山有时候会来画画,经常坐那个位置,我撞见过几次,画得真不错,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美术学院的。”
  从前不知道,现在的苏朔比任何人都了解余棠画画有多好,仿佛每一笔都画在他心口上,又酸又疼。
  何聆继续道:“有次画室拿他的画稿去参赛,还被一家美术杂志刊登了。后来那家杂志社还跑到学校来跟他约稿,想跟他长期合作……”
  听到后半句,苏朔愣了不到半秒,忙追问:“哪家杂志社?”
  何聆思索片刻:“记不清了,余棠当时好像没接,他又不缺钱,画画也是爱好,没道理接受啊。”
  话虽这么说,苏朔还是不想放过来之不易的一条线索,拜托何聆好好想想。
  何聆拗不过他,掏出手机:“我帮你问问当时在场的同学。”
  日升日落,又是一个昼夜。
  这天余棠起得略晚了些,昨日为了赶稿在画板前站了几个小时,肚子隐隐坠痛,睡了一觉,腰酸比昨日更严重几分,余棠先就着床头放着的水吃了药,觉得舒服些了,才慢慢爬起来,去厨房准备早餐。
  他现在住的是城市边缘的短租房,条件不怎么好,唯一的优点就是不需要身份证实名登记,周围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关心他为什么住在这里。
  今天要出门,去市里的班车路途遥远,余棠没敢喝太多水,只带上昨天完成的画稿就出门了。
  自从知道怀1孕之后,他就在外面漂泊,光是生活开销就十分巨大,更别说昂贵的孕期保健药,四个多月下来,几乎把他身上的积蓄耗了个空。
  这就是他不得不接活儿的原因。幸好他记得那家杂志社的联系方式,他习惯手绘,平时和编辑通过公用电话联系,偶尔去送一趟画稿,倒也不是很困难。
  孕期进入六月,余棠的身子越发笨重,出版社也知道他行动不便,今天本来说好了是编辑过来取,昨天下午电话沟通时,编辑说明天临时被安排了别的事,拜托了另一位编辑过来,余棠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行踪,当即便说他亲自送去。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余棠原本就计划出门,送画稿只是顺路而已。
  他在半路下车,沿着人行道左拐再右拐,走进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
  一个半小时后从医院出来,手上多了份文件袋。
  直到走进杂志社,余棠嘴角都噙着一抹浅笑。接待他的是副主编,去学校里找他约稿的那位,见他今天心情不错,搭话道:“有什么开心的事儿,说来我也高兴高兴?”
  余棠腼腆地摇摇头,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文件袋。
  交完稿件他就要走,副主编出言挽留,一会儿说附近有家新开的餐馆菜色丰富,邀请他共进午餐,一会儿又说这星期的样刊快送来了,看完再走也不迟。
  余棠坚持要走,副主编没办法,殷勤地把他送到门口,期间不停看腕表,像在等什么人,嘴上还以“天太热中午很晒”的理由拖延时间,企图让余棠留下。
  余棠敏感地察觉到古怪,看见车来了,就匆忙跟副主编告别,头也不回地爬上公交车。
  回到住处反锁门,吃过午饭也没发生什么事,余棠他收拾完碗筷,洗干净手,把带回来的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抽1出一张彩超图。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余棠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咬着牙不敢出声。
  外面又敲了几下,接着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人没有啊?收电费了!”
  余棠又松了口气,取笑自己想太多,随后应了一声“马上来”,先去枕头底下取了几百块钱,再去开门。
  房东太太最喜欢他这种给钱爽快的租客,嘴巴咧到耳朵根,问他上午去哪儿了。
  “去医院了。”余棠回答。
  房东太太低头看了一眼:“欸,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都没怎么变大啊?跟两个月前差不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余棠解释道:“在长的,今天医生说宝宝变大了,大了很多。”
  余棠难得愿意跟人说话,房东太太是个生过三个孩子的Omega,忍不住同他多聊了几句,传授经验,拉拉家常,末了说家里做了绿豆汤,等她盛点儿送过来。
  余棠说不用,房东太太热情似火,扔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啊”就跑了,余棠没办法,把门开着留了条缝,返回屋里看桌上的彩超。
  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有人进来了都没察觉。
  苏朔接到杂志社副主编的通知,就火速驱车赶来,到地方之后听说人刚刚坐公交走了,站台有电子信息牌,得知刚离开的公交车牌号,苏朔便顺着路线追,终于在终点站看到最后一个下车的余棠。
  苏朔心跳很快,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看着余棠走走停停,间或揉揉腰,然后目送他进门,在墙角里踌躇许久,听完了余棠和房东太太的对话,才喘匀呼吸,走过来推开眼前没关紧的门。
  短租房比山上条件更差,床、衣柜、桌子都挤在一起,所谓的厨房和卫生间也只是简单用帘子隔开,面积虽小,一眼看过去却收拾得很整齐,说明住在这儿的人很爱干净。
  即便这样,苏朔心里还是一阵紧似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由于地方小,几乎刚迈进去就看见背对门口站着的余棠,从背后看,他的身形与两个月前几乎没有变化,仔细看甚至更瘦了些,他低着头,细白的后颈上有块突出的骨头。苏朔不禁咬牙,这个小Omega搬到这破地方来,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分明就是算准了他会心疼。
  他步步靠近,余棠浑然不觉,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苏朔比他高不少,距他还有一米远,就看见他手上捧着一张纸,好奇地往前凑了凑,在看清上面的轮廓时,眸色一深,僵在原地。
  这时候去而复返的房东太太推门进来:“刚出锅,你要是嫌烫,就放……”
  话音戛然而止,余棠转身对上离他不到半米远的苏朔,惊得连连后退,被苏朔眼疾手快地捞住腰才站稳。
  房东太太很有眼力见,放下东西就告辞了。
  屋里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苏朔平时舌灿莲花好不正经,这会儿不知怎么也哑炮了,余棠低垂眼帘,双手背在身后,捏着彩超的指腹都泛了白。
  苏朔慢慢松开手:“没事吧?”
  余棠往后退了一步,慢吞吞地说:“没事。”
  苏朔琢磨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话题切入点,急得抓了抓头发,指指他身后:“那是什么?”
  余棠咬了下嘴唇:“没什么。”
  “让我看看。”苏朔伸手要去拿。
  余棠又往后退:“没什么好看的。”顿了顿说,“你走吧。”
  见面不到三分钟就被驱逐,苏朔却一点都不生气。
  之前两个月多少次苦寻未果,每次他都在心里狠狠想着,等找到了要打一顿小Omega的屁1股泄愤。如今真找到了,那些失望和艰辛瞬间烟消云散,他不仅不气了,甚至有点高兴,还想逗小Omega玩,让他给自己笑一个当做补偿。
  “就给我看看呗,别这么小气。”
  苏朔耍赖皮,跟余棠在狭小的屋里玩起了猫捉老鼠,借着胳膊长1腿长的优势,趁余棠躲到卫生间里帘子还没来得及拉上,飞快夺过他手里的东西。
  苏朔把彩超图高高举起,正好迎着窗外的阳光,图上蜷缩着的小家伙全须全尾,每一根手指头都清晰可见,其中一只小手握成拳揉眼睛,一副没睡够的可爱模样。
  余棠原地蹦了两下,没够着,一向淡定的他显得有些急躁,拽着苏朔的胳膊弯,颤声喊:“还给我。”
  苏朔深吸一口气,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先前知道余棠怀1孕都没有这张彩超对他的冲击力大,震得他脑袋一阵阵发晕,还嗡嗡直响。
  等他看够了还给余棠,余棠的眼眶已经憋得通红,气极了的样子,把彩超图往文件袋里塞的手都在发抖。
  苏朔赖着不想走,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他高兴,硬着头皮道:“我的儿子,我不能看啊?”
  余棠猛地扭头看他,苏朔被他黑亮的一双眼睛看得发慌,又怂了,改口道:“我是说……”
  话未说完,看见余棠轻轻眨了下眼睛,两颗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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