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摇了摇头，阖上眼，将脸埋在他怀里。
“只是，想着若能与您一道看雪就好了。”
“很快就能看到。”陆励成搂着她的，手掌温柔轻抚她的脊背，“若你想，往后还能看无数场雪。”
苏瑶不自觉笑了出来。
是了，她们往后还能一道看无数场雪。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临水渡口。
刚下马车，一阵寒风吹来，吹得苏瑶睁不开眼，陆励成上前一步，挡在她身侧。
渡口往来修士繁多，苏瑶跟在陆励成身后，悄悄打量。
虽然修士大多生得不错，但在这些修士里头，她还是觉得父亲的容貌最为出挑最为好看。
心中也难免有几分虚荣。
这样的男子，是她的父亲，也是这世上与她最亲密的人。陆励成用避水诀清理二人身上污秽后，就将苏瑶抱进怀里。
车身仍在摇晃，苏瑶却觉没有方才那么冷了。
她隔着他的胸膛，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雍州……会下雪么？”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雍州入冬比洛州更早些，我们赶到时，应当已经在下雪了。”陆励成以为她怕寒，又将她抱紧了些，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来，“若是怕冷，我可以用些驱寒的术法。”
心下正想着，一个少年人的身影却忽然闯入了苏瑶的视线里。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衣摆翩迭，身形高挑颀长，长袖上绣着暗金色的月纹，眉眼清隽，墨色的眸子一浅一深，但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腰间佩着一支玉白色的月笛，站在渡口前的栈道上，几片零落的花瓣落下，竟像是一幅画一般。
他似乎也注意到苏瑶打量的视线，朝她看来，目光纯粹。
视线撞上一瞬，苏瑶忙忙别过脸去。
她心里只有父亲，只是那少年生得好看，便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当真没有别的心思。
苏瑶在心底悄悄道。
“青州，太阴谷。”陆励成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苏瑶耳畔。
“青州的修士怎么会来洛州？”苏瑶顿时明白他说得是那少年，却仍是不解。
“自月神陨落后，许多青州修士便来到与青州相邻的雍州，为此，雍州对青州设下关卡，须得修成元婴后方能获得渡牌前往，那少年如今还未到元婴，应是要绕道洛州前往青州。”
苏瑶一怔，随后惊诧的看向陆励成。
“青州到洛州，其间穷山恶水，瘴气横生，又有诸多魔修盘踞，他是如何来到洛州的？”
他只身前来，其间舛途，苏瑶更是想也不敢想。
“他，很好。”陆励成眸子微沉，看向那位少年。
不禁想起一些往事。
他曾经也如那少年般意气风发，如今却受心魔困锢，境界一跌再跌，无缘问鼎大道。
“启程了——启程了——”
一位船夫站在渡口前停泊的灵舟上大声吆喝。
“父亲。”苏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陆励成收回视线，朝她微微颔首。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灵舟，苏瑶回过头，却见那少年也跟了上来。
这艘灵舟只能容下十几名修士，并不算大，那少年站在二人不远的位置。
他视线轻扫过苏瑶，若有所思片刻，尔后又落到陆励成身上。
“青州太阴谷，月清源，见过陆励成道君。”他朝陆励成一揖，态度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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