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去哪儿了?这么晚不回来?”
“快到家了。”
雪已经停了,路上的人也不怎么多,余音缩着脑袋赶路,突然被一个小男孩儿挡住去路。
“姐姐,买束花吧。”
小芳脸红扑扑的,才到余音大芳腿高,睫毛又长又翘,水蓝色的大眼睛怯怯的望着她,磕磕绊绊说着不流利的英语。
余音心都化了。
“给我来两束吧。”
被拒绝过很多次的小男孩如释重负般地绽开笑颜,还多送了余音一朵白玫瑰。余音从地铁起始站坐到终点站,又从终点站坐回起始站,一个来回,天已经黑透。
看了下手机,已经八点半,电量仅剩百分之十,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软软的。
白玫瑰。
余音笑意僵住一瞬,回神,接过花,走回家。
软软正在做饭,放着歌,是《陆离》的片尾曲,应该是单曲循环,她嘴里一直在跟着哼。
看到余音进来,她把音乐放小声了些,把菜端出来,嘴里不忘夸:“姐,叶导的作品,真绝了,每次连选歌都这么经典。”
“明天我们去玩吧,庆祝一下。”
余音是中国胃,来了美国这么多年,她还是习惯吃中国菜,幸好软软什么都会做。
“怎么?叶导给你发分红了?”
余音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进盘子里,抬头看她,笑意浅浅:“没有分红姐也不穷。”
余音带软软到了滑雪场。
正值季节,场内人流量很大,教练员们都正不厌其烦地给自己的学员讲述注意事项。
余音没有请教练,她自己在去年拿了证,自己娱乐玩玩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来波士顿最大的爱好就是冬天来滑雪,也似乎不再怕冷,迎风冲下高坡的时刻,她心无旁骛。
“快冲啊!不要怕!”
余音朝着还在上边的软软喊,也不在乎她听不听得到,软软的教练搀着她的胳膊,不知道在说些啥。
每年软软都要找机会逃跑,但是今年余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让她冲一回。
教练拉着软软的手往前带,下一瞬两个人就向下滑行,软软死死拽着教练的手,勉强稳住心智保持平衡,耳边的风呼啦啦地吹着,在心跳出来的前一秒两人已经到达底端。
软软的脸煞白,余音抱着她笑得很开心,“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软软突然猛地推开余音,跑到一旁干呕,她实在玩不来。
余音把瓶盖拧开,把水递过去,等她喝了几口,勉强站直身子,余音才搀扶着她,边走边说:“软软,我想回去了。”
惊魂未定的软软还没缓过来,脚步都是虚的:“回哪?”
余音握着软软的手,两人体温低得不相上下。
只听余音讲:“北市。”
软软惨白的脸上飘起一抹了然的笑:“姐,我就说你会回去。”
两个人甚至没有在滑雪场吃顿饭,火急火燎地赶回家,余音来美国时没带什么,走的时候却有数不完的东西要收拾。
“丢掉丢掉。”余音从衣服堆里爬出来,气急败坏,“不要了,姐回去买新的。”
软软:……
但是软软还是整理好了所有衣物,连家具都盖上了防尘布。
“房东有你这样的租客做梦都要笑醒。”
余音端着杯咖啡喝到底,趴在窗前看外边,雪停了,太阳照着,风呼呼的响,树仅剩的几片叶子岌岌可危。
“姐,回去你去找他吗?”
“谁?”
“池昱……”
余音把头转回来,整个人贴在窗上,莫名诡异,半晌冒出一句:“见了说什么。”
“你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这句话,无数次让她在梦中惊醒,直至后来,所有的事情都像发黄的纸,记忆变得有些模糊,她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当知道自己真的要被抛弃的时候,为什么还是接受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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