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煜“切”了一声，没说话也没挂断，直到连然从机场走到出口准备上车，卓煜听到那边的人声，才把电话挂了。
连然低眉听电话的时候眼里有无限温柔，但一抬头眼中的暖意就褪了下去，连家跟着大太太的管家站在出口等他，对连然鞠了一躬，说：“大太太等着您。”
连家那个一直沉醉在温柔乡，毫无继承家族实力的大儿子连然回头把连家整个拔掉的消息已经在当地掀起很大的波澜，连然给父亲和大太太留了主宅，平日有人盯着，连家名存实亡，二少爷连诏不知所踪。连然在卓煜还没睡醒前走的，等落地后才打过去报平安，卓煜接电话的语气闷闷的，听上去不太高兴，连然知道卓煜在别扭什么，压低声音告诉他：“我怕看到你醒了之后就走不了了。”
大太太每天都跟疯了一样要他将连诏还回来，趁着连然要回来过生芳母的忌日，费尽心思让管家出来找他。
连然刚踏进连家，大太太就迎面扑来，被佣人及时按住，连然低头看着这位昔日风光的夫人，因为失去儿子而面容枯藁，痛苦万分。
连然觉得痛快。
他心底有深仇，有结痂脱落仍是裸芳露皮肉的伤口，什么是原谅，他不懂，不知道。
大太太跪在地上，呢喃：“还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
“有时候你的语气真像连诏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连然嗤笑道，“他二十六了，做人做事还是横冲直撞，不考虑后果，你不会管教，自然有人管教。”
女人猛地抬脸，对上连然如毒蛇一般的眼神，她无端感觉恐怖，身子颤抖了一下，“你就是…疯子，你疯了…”
连然懒得再跟她多说，整了整衣领，问佣人：“父亲呢？”
佣人带着连然到了楼上的书房，连然推门进去，看到了坐在落地窗前喝茶的男人，他似乎早就知道连然会回来，没多少惊讶，反而招手让连然坐，连然走过去坐下了，没接他递过来的茶。
男人自嘲道：“我可能真的时运不济，连我的亲儿子都这么防备我。”
连然不说话，点了一支雪茄，男人继续说：“你跟你母亲一样，恨一个人就会恨一辈子，就算我怎么弥补你都不会感动。”
“母亲可没有恨你一辈子，你让她连一辈子都没活到。”连然深吸一口雪茄，他突然想到卓煜不太喜欢他抽烟，等这次回去要慢慢把烟戒了，免得哪天又惹小少爷生气，“如果你爱她，她不会死。”
男人被连然的话刺痛，向来威严的男人此刻说不出任何话来，连然抽完一支雪茄后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这里的一切都是腐朽、陈旧、悲伤的。
连然起身的时候听到男人在身后似有若无地辩解了一句什么，他懒得去听清，径直离开了宅子，最近郁祁越发懒了，本该他陪着的行程换做他的助手林誊，连然坐上车，瞥了一眼林誊，问：“郁祁最近在做什么？”
林誊翻了个白眼，“连诏不知道是不是为他量身订做的玩具，郁祁迷得很，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跟他在一张床上。”
连然只听了这几句就不想再听了，扭过头看着窗外，漫长的冬日就要过去了，春天即将到来。
连然回到了从前跟母亲一起住的单身公寓，在F国一个小城市，那里的人不知道连然是谁，还以为他在母亲离世后就出去工作了，觉得连然很孝顺，每年都会在母亲的忌日回来几天，守着那座空房子。
实际上一个人在老房子待着的几天是连然最平静的几天。
平日有太多情绪盘踞在他的身体里：仇恨、痛苦和怨憎，以及无边无际的孤独，这个世界只有他的母亲爱过他，而他只想待在爱他的人身边。
母亲的墓在城郊一个安静的墓园，连然买了花，站在母亲墓前抽烟，烟灰落了一地脚下，也不说话。
末了，他翻出手机，调处卓煜照片，给照片上跟自己有八分像的女人看。
“丈夫。”连然言简意赅。
墓园有点冷，连然就先离开了。
又一个人睡了两晚，连然决定提前回去，一个人睡太冷了，木床和棉被让他感到难以忍受，他无法遏制的怀念卓煜温暖的身体。
从前明明能够忍受这些的，但卓煜对他太好了，他有些被宠坏了。
原本打算持续一周的行程提前三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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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煜在今天中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约了戒指设计师，要在戒指内环刻上连然的名字。
戒指今天送过去，等连然回来那天就正好能拿到送给他。
对了，还要订餐厅。
上次看连然好像喜欢玫瑰，先订一束好了。
卓煜这么想着，在设计室门口被迎了进去，设计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跟卓煜有一点亲戚关系，很喜欢卓煜，见卓煜走进来就亲芳亲热热地搂着他手臂：“小外甥，你终于来看我了。”
又捧着卓煜的脸，“让姨姨看看你瘦了没，听说你工作很认真呢。”
卓煜不太自然地躲了躲，干咳一声：“你别调侃我了。”然后拿出戒指，女人看到戒指盒，促狭地笑了笑，凑到卓煜耳边问：“怎么啦？她不要退回来了？”
“不是…”卓煜将戒指盒放到了柜台上，“我想在内环刻上他的名字，这样会有诚意一点。”
女人答应得很爽快：“可以啊，刻什么？”
卓煜认真道：“连然。”
而此刻对着别人出柜的卓煜不知道，自己挂念的人正坐在马路对面的车子里，看着玻璃落地窗里带着别的女人来挑戒指的卓煜。
且不说那个女人跟卓煜是什么关系，光是对卓煜频繁做出亲密搂抱动作卓煜还没生气的话，就代表着她的地位很不一般，连然眯了眯眼，握着防线盘的手收紧，他落地就去公司找人，正好碰到卓煜偷摸着想去哪里，一路跟过来，发现有个漂亮女人等着他。
连然突然有些不安。
他在下车捉人和立即离开中犹豫了很久，最后选择打开郁祁给他发的“正常人恋爱注意事项”，上面列举作为一个温柔得体的恋人需要做到的事情，连然研究了两分钟，觉得自己应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离开爱人出轨现场，然后回去再慢慢用爱感化他。
但是连然认为卓煜不会出轨，虽然他见证过太多善变的感情，恩爱夫妻离散，对感情很是不相信，但他相信卓煜。
所以连然下了车，站到工作室门口，看到卓煜捏着那只看上去很简单的戒指，卓煜听到别人的提醒，回过头就看到了连然，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连然风尘仆仆又优雅得体地走进来，跟卓煜面前的女人打了声招呼，自然而然地搂过卓煜，“在看戒指吗？”
卓煜有种秘密被撞破的尴尬，他还想着要给连然一个惊喜呢。
“你怎么回来了？”卓煜声音闷闷的，听上去不是很开心。
连然怔了一下，随机不太高兴地收紧了搭在卓煜肩上的手重重捏了他肩膀一下，卓煜吃痛，不满地看向他。
“来接你回家。”连然道，目光冷冷地审视那枚戒指，甚至看都没看一眼面前的女人，女人反应过来，先跟连然打了招呼，却又卡在称呼上。
她从前很少跟连然见面，只听过他的名字，知道卓鸣渊死后是这位掌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出事了，音讯全无，后又出现。
听说连然并不是什么好人，做长辈的想要劝卓煜几句，抬头却看到卓煜看着连然，眼里都容不下别人了，就算她出声，卓煜也没再看过来。
“叫我连然就好。”连然微笑的时候像个礼貌的绅士，在卓煜身边就是风度翩翩的完美恋人，“我跟小煜还有事情要谈，能够先离开吗？”
卓煜挣扎了一下：“什么事情…”
连然凑近他的耳朵：“‘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他复述卓煜几天前的话。
卓煜耳朵一下子红了。
连然将卓煜带回了自己的车上，卓煜刚扣上安全带就被连然一脚轰上的油门推力撞上了头枕，“你开车小心点！”
连然不说话，车速飞快，驶出了商业街，往回家的方向开，等进到别墅楼下的停车场停好车，卓煜解开安全带后，却被连然按住后颈，按到了车门上。
“连…”卓煜话还没说出口，连然就将他的脸掰回来，吻住他。
这个吻来得突然又猛烈，卓煜身体扭曲着，被迫承受太过深入的吻，明明不是很舒服的姿势，却又因为对方是连然身体开始变得热起来。
他的“不要”卡在喉咙里，连然的另一只手已经从他的衣摆下探了进去，捏住了他的ru粒，捏着小巧柔软的软芳肉揉芳捏，与亲吻一样的频率，密集而激烈。
卓煜的小腹绷紧了，嘴唇湿芳润，连然的手指从他的嘴角插进去，跟舌头一起搅芳弄，卓煜的嘴唇合不上，与连然交换唾液，发出暧昧的吞咽声。
连然亲够了才放过卓煜，将卓煜的座椅放下来，自己翻身压上去，卓煜没什么威胁的挡着连然的胸口：“别在这里…”
连然的眼神不太冷静，卓煜感觉他在生气，但不知道他的气从何而来，便试探着问他：“你怎么了？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想你，”连然说，“但是小煜为什么从来不想我。”
他摸着卓煜的xìng器，垂着眼，“跟女人做ai和跟我做ai，哪一个更舒服？”
连然没有给卓煜回答的余地，他再次压着卓煜吻上来，扯掉了卓煜的裤子，卓煜在涨潮一样的侵略中勉强找回了主动权，他好笑地捧着连然的脸，摸着他细腻的皮肤，“你在胡说什么呢？那是我小芳姨。”
卓煜看着连然的眼睛，然后学着连然的动作，亲了亲他的眼皮。
“吃醋就直说，还问那么傻的问题。”卓煜说。
“当然是跟你做ai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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