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了六颗荔枝(嗯……好爽……好疼好大好硬)

青袅走近姜滢,还没来得及多说便见到她塞了六颗荔枝衣襟袖口上的血迹,心中大骇, 失声道:“姑娘受伤了?”

  姜滢看见青袅她微红的眼圈, 眼底神色柔和些许, 轻轻捏住她的手安抚道:“我没事, 不是我的血。”
  青袅闻言这才稍微安心, 压下惊疑道:“奴婢先伺候姑娘沐浴。”
  这身血若是被人瞧见可还了得,虽然眼下院里没有旁人,但还是小心为上。
  姜滢知她所想,微微点头:“嗯。”
  -
  浴室中烟雾弥漫,姜滢闭着眼靠在浴桶边,青袅轻柔的替她擦身子。
  这是她第一次近身伺候姑娘沐浴。
  以往姑娘沐浴时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那时以为姑娘或许只是不习惯有人伺候, 直到此时她才知, 姑娘不让她们靠近的原因。
  看着背上和手臂上那几道陈旧伤痕, 青袅满是疼惜的眼底, 逐渐蓄起水雾。
  伤痕不大,印子也不深,可姜滢肤色白,再浅的伤痕在她身上都显得极其碍眼。
  青袅悄悄抹了抹泪,若先夫人与大公子在世,姑娘定还是不谙世事的闺秀,又怎会受这种罪。
  姜滢此时的心绪跑远,并没有注意到青袅的异样。
  她在想...魏宅那似坍塌的动静,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
  她去过他的寝房,对里头的构造略有了解,赤亡太过锋利,怕伤着他她特意避开了他的床榻,她记得他床榻旁边有一根柱子来着,且她那一刀留了些力道,应该不会损伤其他物件才是。
  难不成她记错方向,亦或是失了准头?银霜院
  青袅焦急的在院外来回踱步, 姑娘说晚饭时会回来,可现已是戌时却迟迟不见姑娘踪影, 她一想到姑娘出门前带了兵刃, 心头便觉发慌。
  带刀剑出门必不是寻常事,若姑娘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
  青袅越想越后怕,可此时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说服自己相信姑娘定能平安回来。
  终于,前方传来动静, 她立在月亮门前远远便看见了姜滢, 青袅心神一松, 快步迎了上去。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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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如此,也不至于毁了一间屋吧。
  所以,应当与她没有关系。
  她当时虽听得动静,但离得不算近听不出具体方位,或许坍塌的并不是他的寝房。
  姜滢心中略安,便睁眼问道:“祖母可有派人过来?”
  青袅低声回道:“申时来过,奴婢便说姑娘晚些时候过去。”
  姜滢听出青袅声音中的沙哑,偏头望去便见青袅双眼发红,她微微一愣后,余光瞥见了自己手臂上的那道伤,顿时便明了,心中一片温软:“那都是早年的旧伤,无碍的。”
  青袅闻言鼻尖又是一酸:“可姑娘家身上留这些疤痕,总归是不好看。”
  姜滢若说不在意自是不可能,但她只笑了笑,反倒安慰青袅:“放心,我已擦了好些日子的祛疤药,如今已淡了不少,再过个一年半载年,便能彻底淡化了。”
  她这话并非只是安慰青袅,她用的祛疤药名唤溯香,是逢幽阁内部供给的药,能彻底祛除疤痕。
  只是价格昂贵,且过程有些煎熬,每过一段时日伤口便会痛痒难耐,仿若万蚁蚀心,就像是用刀子将疤痕挖去再重新长好一般,好在一两月才会发作一次,忍一忍便过去了,等伤疤彻底祛除停了药便不会再有这些反应。
  虽煎熬些,但对她来说,值得。
  青袅并不知过程艰辛,听闻可以祛除自然开心:“真的能除掉吗。”
  “能。”姜滢看了眼她,打趣道:“呀,我们青袅多么稳重的人啊,怎么还落泪了。”
  青袅忙转头擦了擦眼角:“哪有,奴婢只是被热气熏了眼睛。”
  姜滢自然不会拆穿她,笑了笑道:“起身吧,去寿宁堂。”
  虽已过了时辰,但万一祖母还在等她。
  “是。”
  “药在床边的小匣子里,你帮我取过来。”姜滢又道。
  青袅颔首应下,快步去去了药。
  上药时,青袅才恍然明白:“原来姑娘身上的香气是药的味道。”
  她就说呢,姑娘平素不爱熏香,可身上却一直有一股香味。
  姜滢闻言微微一怔,半晌没再说话,等上完药后她才道:“明日起,我所有的衣裳都熏香。”
  青袅有些讶异:“姑娘不是不喜欢熏香?”
  “此药并不常见,香气特殊,还是遮掩些为好。”
  虽然不一定会碰上认出它的人,但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况且......
  姜滢想起明郡王身上那股冷香,若是那般好闻的熏香,她也不是不喜欢。
  “熏香选淡些的。”
  青袅应下:“是。”
  -
  姜滢到寿宁堂,果然见老太太房里还未熄灯。
  她驻足立了片刻便上前。
  王MAMA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远远见着姜滢便赶紧进屋通报:“老太太,六姑娘过来了。”
  姜老太太闻言直起身子,面色复杂道。
  “快叫她进来。”
  滢丫头这些年虽不与她亲近了,但向来是说话算话,说好晚饭时候过来却迟迟不见人,多半是被绊住了,眼下情形能绊住她的人,不用想也知是谁。
  姜滢进来后屈膝问安:“祖母万安。”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末了眼底带着不明的异样:“来,过来祖母身边。”
  姜滢乖巧应是。
  王MAMA适时的搬来矮凳后,便退了出去。
  临出门前与老太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姜滢何等警觉,自然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但她只当不知,乖顺的坐在老太太跟前。
  “这几日,可还好?”
  老太太拉着姜滢的手,踌躇半晌后轻声问道。
  姜滢去魏宅时便嘱咐过青袅,对祖母与父亲可说实话,是以老太太自是知晓姜滢这几日不在银霜院。
  姜滢也明白老太太此时问这话的意思,她低下头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涩:“祖母,孙女一切都好。”
  姜老太太是过来人,不说识人无数,但这种事她还是能看得出来。
  她怕姜滢没有听懂她的意思,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句:“滢丫头,你与祖母说实话,明郡王,可是未曾碰你?”
  姜滢脸上蓦地一热,这回不是装的,是实打实的羞赧;她想起了在他寝房中,意外在他锁骨上留下唇印的一幕。
  “祖母,郡王他待我极好,说是要过门之后才...才...”
  姜滢低着头,似是羞的说不出口。
  姜老太太见此总算彻底放下了心,她轻轻一叹,欣慰的拍了拍姜滢的手:“如此看来,明郡王是在意的你的,这样,祖母也就放心了。”
  姜滢抿着唇轻轻嗯了声。
  姜老太太将见露出这般女儿娇态,眼眶逐渐湿润。
  “是祖母亏欠你,当时祖母明知会发生什么还是...”
  “祖母。”
  姜滢抬头握住老太太的手,浅笑着打断她:“孙女是姜家嫡出,身上本就担着这份责任,这是孙女自愿的,不怪祖母。”
  她虽是宽慰言辞,但语气很轻,很淡,始终透着几分疏离。
  姜老太太心中一疼,偏过头半晌无话。
  滢丫头这话她信,但她难过的是滢丫头还是不愿与她交心。
  滢丫头对她只有对长辈的尊敬,再无当年在她面前的娇憨之态。
  “罢了。”
  姜老太太重重一叹,看着姜滢:“所幸明郡王没有轻待你。”
  姜滢眼睫微垂:“祖母放心,明郡王是正人君子,将来去了京城定不会亏待孙女。”
  至于正人君子有多少水分,她暂且还不知。
  姜老太太闻言身子一僵,是了,滢丫头就要去京城了。
  她紧紧捏着姜滢的手,低头咽下酸楚,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情绪。
  “嗯,好,好。”
  姜滢喉头动了动,面上仍平静淡然。
  她此去生死未卜,她现下表现的越寡淡,祖母就会越寒心,将来她若出了事,祖母也能少伤几分心。
  “我原还不明白明郡王为何将我们拘在府里,直到徐府出事我才想通。”姜老太太敛下所有的情绪,温声道:“明郡王此行应是为了查徐家,如今徐家父子已经伏法,明郡王想来不日便要回京。”
  姜老太太看着姜滢,继续道:“你母亲不在,有些事,便只能我同你交代。”
  姜滢明白老太太接下来所说何事,低下头轻轻嗯了声。
  她离开魏宅后又去了趟逢幽阁,水汀扔给了她几本册子,她只看了一眼便臊的再不敢翻开。
  眼下祖母同她说,她自然要好生记着。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已是小半个时辰后,姜滢的脸颊透着几分红晕,一阵夜风袭来,她面上的热意才逐渐消退。
  姜滢才走出寿宁堂,姜洛白身边的随侍便走了过来。
  “六姑娘,家主请六姑娘去书房。”
  姜滢微微怔愣后,颔首:“嗯。”
  她想过姜家此次为何会被无端牵连,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姜家此番劫难,多半是因外祖家而起。
  可是都十年了,那些人为何要对姜家出手。
  若真是想斩草除根,早应该动手才是,何以要等到今日。
  于是,她心中又有了猜想。
  因为那人觉得,姜家如今对他有威胁了,可姜家一个小小的长史府,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唯有十年前,齐家冤案。
  可她将她这些年所有动作都过了一遍,并不觉得何处露了端倪。
  若不是她,那就是姜家其他人。
  而姜家会在暗中查探当年齐家冤案的,除了她,只有父亲。
  在她记忆中,父亲母亲但凡见到彼此,眼里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时候她并不能体会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觉得在父亲母亲身边,很幸福,很快乐。
  而后来当她懂得时,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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