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诊所(办公室高H喷水爽文)

这可真是……老王诊所令人开心啊!
  足足大半月的时间,长安城没有宵禁,也不用再担心武侯随时上门抓人,平康坊小吃街重新开起来,楚记柰茶店也重整旗鼓,开门迎客。
  说到楚记,别说百姓,就连自家员工都沉浸在梦幻之中,久久不敢相信这个天大的消息——
  他们的小郎君要当皇帝了?
  一国之主、坐在龙椅上的那种?
  突然之间,楚记名下的所有店铺都被抢购一空,就连和楚记沾边的那些,比如采购楚记丸子的、可以点单楚记柰茶的,同样日日顾客盈门。
  丸子坊和仙草园的员工们日日忙得脚不沾地,却兴奋得做梦都要笑醒,他们的小郎君要当皇帝了嘿嘿嘿嘿嘿!
  百姓们也日日劲头十足,咱们吃的可是皇帝家的肉丸、柰茶、小龙虾啊啊啊啊啊!
  唯一画风不同的大概就是那些长安官了——特指长安城原本的六部官员,还健在的那种。
  起初,他们整日战战兢兢,生怕被贺兰康咔嚓掉,直到发现被咔嚓掉的全是干过坏事的,腰板这才稍稍挺直了一丢丢。
  然后,他们又开始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些平川来的领导班子,人家才是新帝的心腹啊,八成会顶替自己吧,会吧会吧?后世史书评价: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宫变,也是一场不可复制的皇权更迭事件。
  说它血腥吧,无辜之人没有受到任何牵连,就连冲突最大的禁军和金吾卫都没下死手,说是兵不血刃都不为过;说它不温不火吧,全城百姓都参与其中,男女老少皆是满腔孤勇。
  难能可贵的是,局势平定后,上位者不仅没有为了重建皇宫而劳民伤财,反倒砸开前任皇帝的私库,将里面的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悉数变卖,换成一箱箱铜钱发给了长安百姓,屋子破的修修屋子,屋子好的就拿去买点补品,权当感谢他们在宫变之日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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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地观察了几天,长安官们才发现,平川官根本没有留在长安的意思,甚至还为了谁能第一拨回平川石头剪刀布……
  演的吧?是吧是吧?
  是为了展现自己不争不抢、高风亮节吧?
  深谙“为官之道”的长安官们不约而同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直到,工部和户部开始商讨重建长生殿。
  长安这边为了给楚溪客留个好印象,不惜勒紧裤腰带,可着把国库挥霍一空的劲头画了一份图纸,画完之后还本着炫耀的小心思请平川的官员“提意见”。
  平川官甲:“呃,倒也不必如此节省。”
  平川官乙:“直白点说就是太寒酸了。”
  平川官丙:“那个,你们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提。”
  平川官丁:“可不能瞧着我家殿下年纪小就想拿一些破烂糊弄他。”
  一众长安官:“……”
  最后,图纸被平川官拿回去修了,确切说,是重画了一版出来。说不上多华丽,贵在结实、大气,还费钱。
  长安官集体沉默,这是真打算把国库掏空吗?
  紧接着,平川官就拉来足足十大车金条,并语气诚恳地表示:“建造长生殿的钱就由平川来出吧,权当感谢殿下这几年为平川所花的心血,请务必给我们这个机会。”
  长安官继续沉默,这下,终于知道人家为啥不愿意留在长安了……
  ***
  朝堂议事,楚溪客性子又软又肯听人劝,脾气好到让刚刚和他打交道的长安官们私下猜测,他是不是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只在一件事上,楚溪客格外坚持。
  “登基大典和帝后大婚一起办,这实在不合规矩。”礼部尚书苦口婆心。
  楚溪客笑眯眯地坚持:“规矩也是可以改的嘛!”
  礼部尚书退了一步:“可否先登基,再大婚?”
  楚溪客摇头。
  礼部尚书试探性地改口:“那就先大婚,再登基?”
  楚溪客继续摇头。
  关键是吧,他不吵不闹不生气,从始至终都笑眯眯的,让人想要犯言直谏都不忍心。
  文武百官彻底没辙了。
  就连贺兰康都看不下去了,吐槽道:“你俩不是已经成亲了么,干嘛还要再来一次?”
  楚溪客闷着头不吭声。
  最后,是姜纾拍了板:“就这么办吧!”
  楚溪客瞬间开心,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就毫不掩饰地大声说:“小爹最好了!”
  对上文武百官惊讶又羡慕的视线,姜纾笑得矜持又有风度。
  楚溪客之所以坚持登基和大婚一起办,就是为了钟离东曦以皇后的身份陪他一起走完全部流程,而不是一个人尴尬地站在某个不属于臣子也不像亲眷的角落,远远地看着他。
  这点小心思姜纾能看出来,钟离东曦自然也能。
  早朝一散,不等走回寝殿,钟离东曦就把楚溪客拉到僻静的角落,紧紧抱住。
  楚溪客很有担当地拍拍他的背,轻声哄着:“乖啊,好好的。”
  这一幕,好巧不巧被拉帮结派说悄悄话的老臣们看到了,刚刚还激烈地讨论着如何让楚溪客回心转意的他们顿时鼻子一酸。
  “陛下这一路走来,委实不容易。”
  “如此年纪,这般建树,是国朝之幸,也是我等之幸啊!”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非要让好好一个少年英主成为他们的傀儡吗?
  大臣们的心态就这样不约而同发生了转变。
  ***
  大典当天,楚溪客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从早上睁眼开始,每隔两刻钟他就要问一句“东曦兄起来了吗”、‘东曦兄吃饭了吗”、“东曦兄在做什么”、“东曦兄的冕服还合身吗”……
  作为他的忠诚小跟班,云飞疯狂地在两个宫殿之前来回冲刺,最后累得气喘吁吁,楚溪客都不忍心了。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快歇会儿。”楚溪客把云飞推到绣墩上,还亲手给他倒了一盏茶。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眼睁睁看着,震惊又羡慕。
  云飞倒是没多大反应,主要是他在想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师父、不是,陛下,那个,我跟我阿娘说了,往后还想跟在陛下身边侍奉,阿娘同意了……反正我脑子也不好使,留不留后也没差,缙云家有三娘传宗接代就成了。”
  楚溪客不太理解:“啥意思?为什么跟在我身边就不能留后了?”
  云飞咬了咬唇,小声道:“宫里侍奉的除了宫女不都是……内监么?”
  楚溪客:!!!
  “敢情你小子是想割了——”意识到屋里还有女孩子,楚溪客自动消音。
  云飞抬头,从羞赧转为坚定:“我已经想好了,师父别赶我走,也不必担心我,我不怕。”
  “不怕个头!”
  楚溪客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笑眯眯道:“很遗憾,你没有成为太监的机会了,从此之后大业一朝的内监都不必再净身。”
  担心太监和后宫乱搞、混淆皇室血脉?
  要是真有这个心宫掉多少都没用。
  “这、这能行么?”云飞激动得小颤音都出来了。
  楚溪客斩钉截铁:“至少我当皇帝的时候能做主。”
  反正他不会娶一堆后宫,子孙后代的事--不对,他哪里有什么子孙后代呀,所以完全不用操那么远的心啊!
  不光云飞,屋内其余宫人都激动得想要尖叫了。自然,也会有人失落。
  楚溪客细心地照顾到了他们的情绪,温声补充:“不用担心,目前在宫里任职的内监还和从前一样,内侍省会根据你们过往的表现给予升迁或奖赏。往后到了年纪,愿意出宫的就出宫,宫外没有亲眷的也不用担心,回头叫内侍省辟出两个宽敞的宫殿,专门用来给你们养老。”
  这番话,就像投入湖水的一块小石子,看似动静不大,实则激起重重波纹,从湖面到水底,一层层荡漾开来……
  等到楚溪客换好冕服走出寝殿的时候,整个皇宫的宫人都知道了。
  按规矩,帝后经过时宫人们只需安静地退到一旁,躬身站立就好,然而这一天,当楚溪客牵着钟离东曦的手出现的那一刻,巷道两旁的宫人齐刷刷伏地叩首,用最高的礼节表达对这位年轻帝王的敬服。
  这一幕,和楚溪客取消内监净身的诏令一起,永载史册。
  楚溪客注意到了,却没心思去阻止,因为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钟离东曦身上。
  他自己的冕服是黑色的,钟离东曦的是红色。楚溪客还是第一次看到钟离东曦穿这么隆重的红色,庄严而……美艳。
  楚溪客情不自禁握住了他的手,之后两个人一起登上九尺高台,一起授印,一起接受百官跪拜,仿佛在昭告天下,他身旁的人是他,他身旁的是他。
  大典的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楚溪客特意要求的——
  祭奠亡灵。
  那些在狗皇帝谋朝篡位时牺牲的英灵,楚溪客派人一一寻访尸骨,陪葬帝陵。
  长安城内有一座贞节牌坊,楚溪客命人拆掉,改建成忠烈堂。
  这一日,新帝与皇后亲自捧上烈酒,焚香祭奠。长安城内一百零八寺,钟声齐鸣,新帝年轻的声音响彻寰宇——
  “忠魂烈骨,可安息矣!”
  ……
  《平川志》载:“是年二月初二,新帝携后钟离氏祭天地,慰英灵,复先祖号,改元永续,自此大业一朝延续数百年而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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