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1娘肚子一直一抽一抽的疼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攻击公交有时候比较轻微,还能说上几句话,有时候则疼得冷汗直流,跟死了一回一样,真恨不得不要肚子里的这个小人儿了。
她是见过双娘生产的,也知道这是一道痛苦的鬼门关,可是也没见她这么难捱。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都变得漫长了,直到了夜色浓黑,萧城家的灯光依旧明晃晃的亮着。
稳婆出来喘口气的时候,也跟萧城说道,“我接生了二十多年了,从没见过有孩子这么折腾人的,你家这位一定是个大胖小子,以后可是位小祖1宗。”
萧城根本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他只想要娇1娘平平安安的,不要吃这么多的苦头。 可是等到了家里,稳婆,热水,大夫……全都准备好了,这个小家伙反倒慢吞吞了起来,迟迟都还不愿意从娇1娘的肚子里出来,成了一个磨人精,折磨的娇1娘苦不堪言。
双娘回家照顾孩子了,黎远陪着萧城站在他家院子里,看着他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晃,一开始还能调侃几句,可是后来见萧城面色越来越难看,也将心比心。
他说道,“娇1娘这大半年被你照顾的很好,身体的底子也在补回来,我前几次给她诊脉,可都是气血充足的脉象。阿城,你也别太担心了,听她那叫声,中气十足的,不会出事的。”
然而这话没能宽慰萧城,反而让他更揪心在娇1娘此起彼伏的嘶喊声中。
眼瞅着都过了子时了,孩子却还没声出来。
萧城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冲进了屋子里。
稳婆见状,都顾不得双手上沾着血,急忙阻止,“你怎么进来了?女子生产,男人是不能进来的,见了红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萧城可不信这些,他眼中只有面色苍白,一头冷汗的娇1娘。
“阿城,别担心……我……我撑得住……”都这种情况了,娇1娘还反过来安慰着萧城,冲着他露出虚弱的笑容。
萧城在床边坐下,将娇1娘紧抓着床被的手握在手心里,低声道,“娇1娘,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你出去吧……黎大夫怎么没……没拦着你……他……他都要笑话……你了……”娇1娘被折腾了这么就,身体虚弱疲累,说话更是慢悠悠的。
“我不在乎。”萧城断然道,他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眉心越蹙越紧,“我们不生了,不生了,不要这个小东西了。”
“傻1瓜阿城……怎么又说糊涂话……了……”
“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只是……只是不想见到你这样。”
在沙场上身经百战的男人,在这一刻竟比娇1娘还要脆弱,思绪中乱七八糟的,说着一些不可能的话,甚至藏不住心底里的担忧。
“娇1娘,你千万不能扔下我一个人。”萧城的眼眶里,赤红了一片,握着娇1娘的手,轻轻地颤抖着。
“我可……舍不得……舍不得……扔下你……我还没……活够呢……”娇1娘轻笑着,手指摩挲着萧城的手心,轻轻安慰这头惊恐的野兽,转移话题道,“阿城,你是爹爹……快骂骂他……让这个小东西……快点从我肚子里出来……”
“好。”
萧城眨了眨眼,按下眼底里的水汽,这才起身去抚摸娇1娘的肚子,认真的跟肚子里的那孩子说着话,命令他早点从娇1娘的肚子里出来,要是再不出来,他可要狠狠地打他屁1股了。
娇1娘忍着剧烈的疼痛,听着萧城的那些话,刚要喘一口气,肚子里的疼痛突然变得更加严重。
此时传来稳婆的声音,“看到头了……萧家娘子,你快用力……你的孩子要出来了……”
谁也没料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听”萧城的话。
娇1娘在这时候没时间想这些,她身体全部的感知已经被疼痛所占据,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用力……只要把孩子从产道里挤出去,这事情就能结束了。
在她快要意识不清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
“阿城,孩子出来了?”娇1娘怕这是疼痛带来的幻觉,气息虚弱的问着萧城。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你累了,睡吧,剩下的事情我来,你好好睡上一觉。”萧城激动地说着话,吻了吻娇1娘汗湿的额头。
在孩子嚎啕的啼哭声中,娇1娘陷入在了沉睡中。
这样一个爱折腾的孩子,如此响亮的哭声,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都以为萧城家生了一个健康的胖小子,却没想到是一个白1皙漂亮的女娃娃。
稳婆把孩子身上的血水洗干净,又裹上娇1娘1亲手做的襁褓,放到萧城手里,“你家这姑娘可真漂亮,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这哭声也真够响亮的,震得我耳朵都要隆了。”
萧城接过孩子,手脚僵硬的抱着,对于孩子陌生柔软的触感是那样的手足无措。
然而原本嚎啕大哭的孩子,竟在萧城的怀里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乖乖的睡着了,像个可爱的天使,完全没有先前折腾人的模样。
他……做爹爹了。
萧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上浮现了今晚的第一个灿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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